这是啥

小肉手攥着衣角晃呀晃
眼睛亮得像刚拆的糖
指着桌上红果果张嘴巴
“爸爸爸爸，这是啥？”
我把苹果递到他手掌
他咬出月牙笑出声响
“是甜的呀！” 尾音还在荡
风都跟着偷藏这份烫

他的问题像星星落满窗
从清晨到夕阳没重样
每声 “这是啥” 都裹着香
是世界在他心里开了场

“这是啥？” 问红莓沾着霜
“是草莓呀，咬着会出糖”
“这是啥？” 问圆瓜躺竹筐
“是西瓜呀，红瓤甜过糖”
“这是啥？” 问白面裹着香
他歪头晃脑喊 “是梨呀！”
我笑着揉乱他软发
原来好奇比糖更甜呀

他追着蝴蝶跑过院墙
扯着奶奶衣角指远方
“那朵云像小绵羊，这是啥？”
爷爷把他举过肩膀
姐姐教他认路边的花
他把 “这是啥” 挂在嘴巴
从晨光漫到灯盏亮
每个答案都成了珍藏

时光像小马车慢慢晃
载着他的提问往前闯
我把这些瞬间叠成糖
藏在岁月最深的糖缸

“这是啥？” 问蚂蚁搬米粮
“是在回家，路再远也闯”
“这是啥？” 问风铃叮叮当
“是风在说，今天天气棒”
“这是啥？” 问旧照里的他
他会笑着说 “是小时候呀”
我望着他眼睛发亮
原来成长是爱的回答

后来我头发染满霜
记性像被偷走半筐
拉着他袖口慢慢讲
“娃呀娃呀，这是啥？”
他会像我当年那样
把温暖递到我手掌
“是苹果呀，是草莓呀”
把从前的话轻轻讲

“这是啥？” 问杯里热茶汤
“是暖的呀，喝了不慌张”
“这是啥？” 问窗边月光亮
“是星星呀，陪您入梦乡”
“这是啥？” 问他眼里的光
他笑着说 “是爱呀，没忘”
原来岁月会转个方向
把当年的甜还到我手上

小肉手变成大手掌
“这是啥” 的故事还在讲
从他问我到我问他
爱总在答案里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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